最绮-焚心


焚心

*原作背景

 

 

“你思念你的朋友吗?”

老狗走进山洞时,绮罗生正用一根树枝拨弄着火堆,依附于枯枝烂木的光焰明明灭灭,如他们二人一般心事重重。

绮罗生近来心情低落,听到老狗忽然开口问他,也懒于搭理对方,只发出了一个表示疑问的单音:“嗯?”

“你思念你的朋友吗?”老狗机械地重复道,语气像回声般僵冷,好似混杂着幽微的叹息。绮罗生心头倏然一动,他停了手中的动作,侧脸看向老狗,被面具严密遮挡住的脸瞧不出喜怒。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颔首道:“嗯。”

“那你走吧。”

“咦?”绮罗生不禁一怔。

“走吧,你自由了。”

老狗用干涩的声音低低地说道。绮罗生当即愣在原地,不明白眼前这执拗癫狂的刀客何以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在我身边,你不开心。”老狗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摆手道,“既如此,咱们当初的约定便作废,你……不再属于我。去你想去的地方吧。你自由了。”

自由了……就这样?

甫听到老狗的承诺,绮罗生只觉仿佛有一股暖热的液体流入了胸腔,但也只是一瞬间,随即他便惊恐地意识到,自己心中除了满载着重获自由的喜悦,竟还掺了几分微涩的不舍。这份不舍之情甚至还有逐渐增长的迹象,令他心口揪紧发痛……

不,会产生这种感情的自己简直是疯了……

他扔下了手中的枯枝,咬紧牙关慢慢站起身,转身便欲离开。此时老狗正坐在摇曳的篝火旁,心不在焉地看着小蜜桃发呆,冷不丁又开了口:“等等,你不能这副模样就走。”

“怎么?”绮罗生愠怒地扭头,心想,他果然应该快一点离开的,倘若这人忽又反悔,可是棘手得很。

老狗翻身而起,上前轻轻握住绮罗生的手腕,沉声道:“走,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小蜜桃,你待在这里,我很快便回来。”

小蜜桃对老狗的话毫无反应,它把下颌放在并拢的两只前爪上,又大又圆的赤色眼睛里只映出了空虚的火光。

 

绮罗生同老狗来到了一处山洞之中。

山洞的正中石面凹陷,竟是一方天然形成的温泉。四周的钟乳石慢悠悠地滴下水珠,洞壁上不知名的矿物散发出莹莹冷光。绮罗生在漂血孤岛已有一月之久,但绝大多数时间都被老狗拽着锁链,在固定的几个地方来来去去,不得见孤岛全貌。他不知这景色肃杀的岛上原来还有这一处洞天。

老狗将火把架在石笋之间,自己则随地一坐,淡淡道:“你需要洗个澡。”

原来是这么回事……绮罗生想到自己方才对老狗的怀疑,不禁对他生出几分歉疚。他努力把这种心情抛在脑后。

“你不洗吗?”绮罗生问道。

他揣测以老狗的个性,大概自己洗多久,老狗就要在水边干等上多久,就像主人等待自己所饲养的狗儿。但绮罗生毕竟不是小蜜桃,对他而言这种沐浴时有人在旁边守着的感觉未免别扭了些。

“不需要。你一个人洗就好。”

“没有关系……我们都是男子,没什么好顾忌的。”

老狗沉默地背对着他,只有面具上的狗耳朵微微一动。

绮罗生不再理会老狗,他解开腰间的绳结,褪去衣衫踏入水中。温热滑润的水霎时裹住了周身,舒适得令人昏昏欲睡。他倚在一块被水汽熏暖的石头上,回首看见老狗已经脱下了身上的格子外套。

厚重宽大的外套下竟裹着个修长绝美的躯体。和老狗平日里给人的印象不同,那副躯体并非绮罗生往日所以为的那般筋肉虬结,纤细的腰身不同于女子的柔软妩媚,每一块肌肉都紧实而有力地收缩着,那充满力量的削秀线条却别具一种撩人风情。

绮罗生看得有些怔了。老狗则好像对他的目光浑然不觉,自顾自地以袖布擦拭被水打湿的下半张脸。那张脸……无论是精致柔和的轮廓、细挺的鼻梁和形状美好的淡色双唇,都同绮罗生对于“丑陋”的认知天差地远。绮罗生确信,他看到了自面具下一闪而过的晶光。

即便是疯癫兽性的行止,亦难掩老狗与生俱来的那份清冷出尘的气质,绮罗生不由得开始好奇起这人的来历与过往。他猜想,那定然是一段分外颠沛而凄恻的复杂故事,足以让玉阳江畔的说书先生如获至宝,编出新鲜话本连说上数个月。

“过来。”

察觉到老狗脖子一动,好像要回头看他,绮罗生忙移开目光。这时只听得老狗平静地唤他。绮罗生照做了,他踩着水底的石头一半游一半走,慢慢来到老狗面前,睁着一双灿然紫眸不解地凝视他。

却见老狗从岸上那堆衣服下面取出一只小小的陶罐,打开封盖,而后扳过绮罗生赤裸的肩,把罐子里青草气息的药膏涂在他肩头已快要愈合的伤处,再以掌心轻轻按摩令其吸收。

老狗略微粗糙的掌心同他的肌肤相触,奇异的酥麻感觉顿时从那片肌肤升起。绮罗生心下微惊,他忙躲开老狗的手。

“这点小伤没关系。”

“乖,这种药有修复作用,”老狗道,“你的皮肤很白,留下疤痕不好看。”

绮罗生愣了愣,他仰首看着老狗,发现那个狗头面具上的毛沾了尘土,雪白的面具变得有些灰扑扑的。他莫名就有点想笑,抬手指指那个面具,道:“面具脏了,摘下来洗一下吧。”

“不……”

老狗有些不自然的样子,“我的脸不好看,会吓到你。”

他又以指腹沾了些药膏,在绮罗生的肩头晕开。突然,老狗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绮罗生感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背脊滑动,便不耐地问:“怎么?”

“这个……”老狗难以置信的视线紧紧钉在绮罗生的背部,无瑕的雪白肌肤上,大朵冶艳的牡丹正张扬地盛放,重瓣含露,那几能迷魂的艳色令老狗感到颅腔内猛地抽痛起来。他捂住额头,痛苦地低喃着,“不对……不对……九千胜的身上,你身上,你身上过去没有……”

见老狗的情绪几近失控,绮罗生忙道:“你没事吧——干什么!?”

老狗却猛地把绮罗生拉进怀中,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清冽的气息顿时侵占了绮罗生的感官,狗头面具上的绒毛蹭在他的颈侧,有些痒痒的……

老狗收拢双臂,将他紧密地压在怀里,在他耳边用温柔到令人心悸的声音说道:“你喜欢这里的温泉吗?”

“我……”

“在我的故乡,有一个叫时间天池的地方,那儿的水比这里的温泉更清澈更柔软,还有极强的灵力……”老狗絮絮地说下去,“你答应过我,九千胜,你说要和我一起回我的故乡,你说过……可是你没有来。我找不到你了,我找了好久,可是哪里都找不到你……”

“老狗……你清醒点。”绮罗生开始挣扎,忽然他感到有几滴水珠落进了颈间。

那是老狗的眼泪,绮罗生知道。因为充斥在周围的水都那么温暖,唯有这些水珠却是冰冷的。他侧过脸去看,果不其然,老狗自面具后露出的小半张脸庞挂着水痕。

绮罗生在心里叹息一声,放缓了声音安慰老狗:“九千胜,我想那个人也一定在寻找你吧,你和他总有一天会再次相遇。所以,不要伤心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老狗的喉间猛地爆发出一阵喑哑的笑声,又转而紧紧抱住了绮罗生,好似要把他揉碎进身体里,“九千胜不就是你吗?”

“不是,老狗你——”

“九千胜……”

“不,我不是。”

怀中的人蓦地冷声道。老狗闻言茫然地放开了手。

“我不是,九千胜。”

绮罗生正盯着他,幽紫的瞳仁像一对没有生命的冰冷星体。

“我是绮罗生。我可以把我从童稚记事起的所有经历毫无保留地全部讲给你听,我可以肯定,里面没有任何一段经历同九千胜这个名字有分毫的关联,我真的不是你拼了命都要找的那个人!”

 

他捅出篓子了。

绮罗生知道,九千胜是老狗决不能碰触的逆鳞。老狗追寻九千胜的影已很久,漫长的岁月与人事的折磨足以令他失去本性,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或许绮罗生真的同九千胜很相似,因此老狗才要紧紧抓住他,也决不允许这个幻梦被人打碎——无论是谁。哪怕毁掉这个幻梦的人,正是被他认作九千胜的绮罗生。

但绮罗生已打定主意要让老狗认清现实,所以他并未退缩。

果不其然,绮罗生话音刚落,老狗就掐住他的手臂,将他拖出水面,狠狠扔在了水边。

他像只发了疯的野兽,猛然扑倒在绮罗生上方,两手如铁箍一般将绮罗生皓白的双腕拧到一起,压制在地面上。

啊,要杀了我么?

绮罗生平静地想,沉静的眼光无波无澜。老狗的身形逆光俯在他上方,从面具后向他投来凶狠灼热的视线,冰凉纤长的银灰发梢扫在了他的脸侧。

忽然间,有两滴冰珠似的眼泪滚落在他的脸上。

“不要这样……”

老狗低声道,嘶哑的声音里透露出近乎祈求的成分。

“你是九千胜,你就是。”

绮罗生想要反驳,但他突然觉得很疲惫,仿佛有无尽的时间重担陡然倾泻在了他的身上,疲惫到张一张嘴都觉得困难。又或许是因为老狗崩溃的模样令他心疼了起来。他感觉得到,在自己的心底,有什么东西正疯狂地挣扎着,颤抖,流着泪,淌着血……

什么……那究竟是什么……

在绮罗生心神恍惚时,却只见那个狗头面具在眼前放大,老狗将干涩的唇贴上了他的唇。

出于本能,绮罗生一口就咬了下去。

老狗并未躲闪。他的唇角在流血,却反而更为用力地亲吻绮罗生。他的吻笨拙而生硬,柔滑冰冷的舌硬是挑开了绮罗生的唇齿,在他的口中横冲直撞。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里迅速蔓延开来……

原本剑拔弩张的氛围霎时变得旖旎缠绵,绮罗生甚至听到了自己愈发短促沉重的呼吸。

他周身一丝不挂,老狗则衣衫不整,两人裸露在外的肌肤贴合在一处,亲密无间地彼此磨蹭,仿佛有阵阵电流自身体贴合的部分迅速传递到四肢百骸。老狗亲吻他的颈侧,开始急切地探索他的身体。明明是无比色气的行为,由老狗来做却有种理所当然的清纯,就像野兽在嗅闻同类……抑或猎物的气息。绮罗生心下骤惊,喘息着奋力躲避老狗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

“不,不要碰我……!”

双手都被压制,危急之中他给了老狗一个头槌。老狗的面具歪了,绮罗生抬眼,竟在面具下的阴影中看到了一双清澄到可怕的幽暗眼瞳。

“绮罗生。”

老狗按了按狗头,将那双眼重又藏入了面具下面。然后贴着他的耳骨,用气音低柔呼唤。

绮罗生愣住了,这是老狗第一次呼唤他的名字。即使老狗距离他那么近,清浅的气息就拂在耳畔,他却只觉那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陌生而遥不可及。

老狗双手捧定了他的脸,再一次吻上了他的唇。

 

我一定也疯了吧……

就像老狗一样。

绮罗生迷迷糊糊地心想。

老狗把他压在身下,全无章法地抚摸他。他用全部的意志力忍耐着在喉头滚动的奇怪声音,渐失焦距的茫然视线落在老狗微微起伏的紧实小腹上。胸前双心跳动得太过激烈,简直快要在胸腔中炸裂成碎片……仅存的理智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被烧化。

我想要这个人。

他心里的声音对他说。

不,不行……我不能……

老狗继续抚摸他的脊背,手指勾勒着花朵的轮廓,牡丹花艳层叠的重瓣张合着。他含住绮罗生一侧的乳首毫不怜惜地撕咬,下一秒却又改为以舌在粉嫩肉珠上柔柔地来回舔弄。彼此硬挺的性器无意中蹭在了一起,老狗停顿了一下,好似觉得方才那样很舒服,便以性器抵着绮罗生的玉茎来回磨蹭。

令人发狂的快感如水流般裹挟全身,绮罗生将自己的唇都咬出了血痕。他宁愿老狗给自己更多的痛苦折磨,也不想在对方身下感受到快乐。忽然,老狗将硕大的阳具抵在了他的臀间,试图将它插入密闭的花径里。怪异的痛楚霎时从后身传来。绮罗生的脸色骤然苍白,就连翘起的玉茎都软了几分。

老狗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以微湿的唇轻触绮罗生的玉茎。

“唔……”绮罗生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听到他漏出的微弱呻吟,老狗好像来了精神,他会意地张开口,将那根形状漂亮的玉茎含入了三分之一,又试探地揉捏底端的囊袋。那根玉茎在他的掌中硬了起来,绯红的小孔翕动,溢出了饱含花香的咸涩液体。

“不,不要……”他挣扎。

老狗的口腔里又湿又凉,那根略粗糙的滑软舌头在自己的性器顶部反复划着圈。绮罗生一面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却不由自己地向前挺胯。而对方没有理会他软绵绵的抵抗,继续替他口交。甚至将那些溢出的液体全部用舌头刮下,吞咽进了腹中。

然后他将双臂环住绮罗生的腰身,让两人的身体没入泉水之中。

绮罗生正卡在高潮的边缘进退不得。他喘息着,双手抓紧了老狗的肩,指甲都深深陷进了蜜色肌肤里。老狗在他的臀缝间摸索,一根手指慢慢旋转着插了进去。

绮罗生全身抖动,但他没有再反抗。他清晰地感到那根手指正在穴内四处按压,像在寻找什么——该死的,他当然知道老狗在找什么。

“嗯……啊——!哈啊……”

“呵,果然就是在这边。”

老狗兴奋地连连亲吻他的肩颈,抵在花穴尽头的手指不住动作着。

“你的身体没有变。”

绮罗生不知老狗在说什么。插在他后穴的手指由一根增加到了两根,将紧窄的肉壁轻轻向外撑开。小股热水流进了穴内,撩拨着他体内的敏感,绮罗生不禁晃着腰呻吟:“不,很奇怪……嗯……”

老狗吻着他的耳尖轻笑:“很快就会变得舒服了,大人。”

插在他体内的手指搅动着。他觉得自己被那两根手指足足折腾了整个世纪,穴内湿的一塌糊涂,但那些又不仅仅是泉水,他的体内也正在分泌出水液。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有微凉的液体正从自己的深处不断渗出来……

“差不多了吧……”

老狗的手指撤出了,一个硕大且更为坚硬的物体侵入了他。绮罗生被顶得上身后仰。老狗双手托住他的腿根,用缓慢的动作将阳具一分分送入花穴内。

“唔……啊啊——!”

待进入一半时,老狗突然一下挺身送到了底。绮罗生发出短促的尖叫,一口咬住老狗的肩,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背脊,直至血的腥味蔓延了满嘴。疼痛感却好似取悦了老狗,他兴奋地低吼一声,托着他的两条腿狠命向前顶,每一下都钉在最要命的位置。

剧烈的快感与痛楚反复交替,令绮罗生有种快要溺死在情欲之海里的错觉。

他被刺激得身子都弓了起来,下腹阵阵发紧,性器顶端流出了乳白的水珠,在暗色的水面上一缕缕晕开……

“九千胜……”

一股股精液浇灌花穴深处,他痉挛着,什么都无法再想了。

 

高潮过后,绮罗生只觉得周身瘫软无力,老狗把他从水里捞上岸,两人亲密无间地搂抱着。方才的火热激情转为更加缠绵的温情。绮罗生有些尴尬,而老狗自顾自地吻上他湿漉漉的红唇,将舌探入他的口腔内勾转。

“嗯……”那条舌头滑过口腔内壁,绮罗生忍不住蹙眉呻吟,像看到强光似的眯起眼睛。高潮过一次的身体宛如褪了层皮般敏感非常,一点微小的刺激都让他觉得难以承受。老狗摸到他再次硬起来的玉茎,低低笑了一声。

绮罗生面露窘迫之色,他也不甘示弱地去摸老狗的胯下。老狗的强势唤起了他对夺得主导权的渴望。于是他坐到老狗身上,手抚着对方的器官送到自己的穴口出,缓慢而小心地坐了下去。

硬挺的阳物层层破开软嫩的肉壁,逐渐没入体内,绮罗生不禁发出低吟。他扶着老狗的肩,以自己能承受住的频率和深度开始上下起伏,轻轻抽气。

嗯……

真的很舒服。

刹那间,一丝凉意自他的心底划过。他隐约想起在某段已逝去的时间里,他也曾手扶另一人的双肩上下摆动,从口中发出舒适的低吟……但那时的他并没有压抑声音,甚至故意挑起眼角,去诱惑身下那青涩的少年……

一晃神的功夫,他就被老狗从身上给掀了下去。

他们保持着身体的连接没有分开,老狗紧紧把他按在胸前,舔着他覆了一层水光的色泽娇艳的乳首,马力十足地摆动腰身侵占他的身体。绮罗生神情恍惚地抚摸老狗搁在他腰间的手指,发出甜腻腻的哼叫。他细白的两腿缠上了老狗的腰,紧紧夹住,这是邀请的信号,是最终向对方完全敞开了身体的证明。

“唔……嗯……”过度的快感令他神志不清。深埋体内的东西抵在他的阳心上,反复研磨顶弄,逼出绮罗生一阵阵愈发甜腻的呻吟。

“你真好……”

老狗兴奋地叹息着。声音像在哭。

“大人……你真好……”

 

他醒来了。

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醒来,他希望继续睡下去,不要清醒……紧接着绮罗生发觉,老狗正自他身后抱着他,紧密地搂他在怀里。

老狗还在睡,但他紧紧抱着绮罗生,像拥抱一件无价的珍宝,好像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绮罗生心中酸楚,他试探地轻轻推了推老狗的手臂。缠在身上的手臂松开了。绮罗生便小心地坐起来,脱离了那个令他眷恋的怀抱。

后腰有些酸痛,是毫无理智纵欲过后的铁证。昨夜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自脑海中一闪而过,绮罗生用力甩甩头,清晨沁凉的空气带走了他双颊骤然泛起的热度。他动作轻悄地匆匆穿好衣服,在自己的袖袋里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四方形的东西。他把它拿出来看,发现是一张漂血孤岛的路观图,显然是老狗在他熟睡之际放入他袖中的。

绮罗生呆呆地看着这张地图,心中不知是甜是苦。他把它重又折起收好。

然后他拿起江山艳刀,一步步向洞外走去。

他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老狗其实已经醒了,他装睡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绮罗生。而此时的绮罗生也不知该如何面对老狗。

因此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待绮罗生走远,老狗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缠结在空气中的牡丹香正一缕缕渐次散尽,如美梦的尾巴般消失不见。老狗徒劳地伸出手,像要挽留那些幽玄的香气,但触摸到的只有虚无。

他捧住剧痛不已的前额低低呻吟,如学语的孩童般,缓慢而生涩地念着那个人的名字,好似将那个名字含在舌尖,一点点地咬碎了,再一点点吞下去……

“九千胜……”

“……绮罗生。”

 

焚心

*原作背景

 

 

“妳思念妳的朋友嗎?”

老狗走進山洞時,綺羅生正用壹根樹枝撥弄著火堆,依附於枯枝爛木的光焰明明滅滅,如他們二人壹般心事重重。

綺羅生近來心情低落,聽到老狗忽然開口問他,也懶於搭理對方,只發出了壹個表示疑問的單音:“嗯?”

“妳思念妳的朋友嗎?”老狗機械地重復道,語氣像回聲般僵冷,好似混雜著幽微的嘆息。綺羅生心頭倏然壹動,他停了手中的動作,側臉看向老狗,被面具嚴密遮擋住的臉瞧不出喜怒。

他沈默了片刻,然後頷首道:“嗯。”

“那妳走吧。”

“咦?”綺羅生不禁壹怔。

“走吧,妳自由了。”

老狗用幹澀的聲音低低地說道。綺羅生當即楞在原地,不明白眼前這執拗癲狂的刀客何以會突然改變了主意。

“在我身邊,妳不開心。”老狗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擺手道,“既如此,咱們當初的約定便作廢,妳……不再屬於我。去妳想去的地方吧。妳自由了。”

自由了……就這樣?

甫聽到老狗的承諾,綺羅生只覺仿佛有壹股暖熱的液體流入了胸腔,但也只是壹瞬間,隨即他便驚恐地意識到,自己心中除了滿載著重獲自由的喜悅,竟還摻了幾分微澀的不舍。這份不舍之情甚至還有逐漸增長的跡象,令他心口揪緊發痛……

不,會產生這種感情的自己簡直是瘋了……

他扔下了手中的枯枝,咬緊牙關慢慢站起身,轉身便欲離開。此時老狗正坐在搖曳的篝火旁,心不在焉地看著小蜜桃發呆,冷不丁又開了口:“等等,妳不能這副模樣就走。”

“怎麽?”綺羅生慍怒地扭頭,心想,他果然應該快壹點離開的,倘若這人忽又反悔,可是棘手得很。

老狗翻身而起,上前輕輕握住綺羅生的手腕,沈聲道:“走,我先帶妳去壹個地方。小蜜桃,妳待在這裏,我很快便回來。”

小蜜桃對老狗的話毫無反應,它把下頜放在並攏的兩只前爪上,又大又圓的赤色眼睛裏只映出了空虛的火光。

 

綺羅生同老狗來到了壹處山洞之中。

山洞的正中石面凹陷,竟是壹方天然形成的溫泉。四周的鐘乳石慢悠悠地滴下水珠,洞壁上不知名的礦物散發出瑩瑩冷光。綺羅生在漂血孤島已有壹月之久,但絕大多數時間都被老狗拽著鎖鏈,在固定的幾個地方來來去去,不得見孤島全貌。他不知這景色肅殺的島上原來還有這壹處洞天。

老狗將火把架在石筍之間,自己則隨地壹坐,淡淡道:“妳需要洗個澡。”

原來是這麽回事……綺羅生想到自己方才對老狗的懷疑,不禁對他生出幾分歉疚。他努力把這種心情拋在腦後。

“妳不洗嗎?”綺羅生問道。

他揣測以老狗的個性,大概自己洗多久,老狗就要在水邊幹等上多久,就像主人等待自己所飼養的狗兒。但綺羅生畢竟不是小蜜桃,對他而言這種沐浴時有人在旁邊守著的感覺未免別扭了些。

“不需要。妳壹個人洗就好。”

“沒有關系……我們都是男子,沒什麽好顧忌的。”

老狗沈默地背對著他,只有面具上的狗耳朵微微壹動。

綺羅生不再理會老狗,他解開腰間的繩結,褪去衣衫踏入水中。溫熱滑潤的水霎時裹住了周身,舒適得令人昏昏欲睡。他倚在壹塊被水汽熏暖的石頭上,回首看見老狗已經脫下了身上的格子外套。

厚重寬大的外套下竟裹著個修長絕美的軀體。和老狗平日裏給人的印象不同,那副軀體並非綺羅生往日所以為的那般筋肉虬結,纖細的腰身不同於女子的柔軟嫵媚,每壹塊肌肉都緊實而有力地收縮著,那充滿力量的削秀線條卻別具壹種撩人風情。

綺羅生看得有些怔了。老狗則好像對他的目光渾然不覺,自顧自地以袖布擦拭被水打濕的下半張臉。那張臉……無論是精致柔和的輪廓、細挺的鼻梁和形狀美好的淡色雙唇,都同綺羅生對於“醜陋”的認知天差地遠。綺羅生確信,他看到了自面具下壹閃而過的晶光。

即便是瘋癲獸性的行止,亦難掩老狗與生俱來的那份清冷出塵的氣質,綺羅生不由得開始好奇起這人的來歷與過往。他猜想,那定然是壹段分外顛沛而淒惻的復雜故事,足以讓玉陽江畔的說書先生如獲至寶,編出新鮮話本連說上數個月。

“過來。”

察覺到老狗脖子壹動,好像要回頭看他,綺羅生忙移開目光。這時只聽得老狗平靜地喚他。綺羅生照做了,他踩著水底的石頭壹半遊壹半走,慢慢來到老狗面前,睜著壹雙燦然紫眸不解地凝視他。

卻見老狗從岸上那堆衣服下面取出壹只小小的陶罐,打開封蓋,而後扳過綺羅生赤裸的肩,把罐子裏青草氣息的藥膏塗在他肩頭已快要愈合的傷處,再以掌心輕輕按摩令其吸收。

老狗略微粗糙的掌心同他的肌膚相觸,奇異的酥麻感覺頓時從那片肌膚升起。綺羅生心下微驚,他忙躲開老狗的手。

“這點小傷沒關系。”

“乖,這種藥有修復作用,”老狗道,“妳的皮膚很白,留下疤痕不好看。”

綺羅生楞了楞,他仰首看著老狗,發現那個狗頭面具上的毛沾了塵土,雪白的面具變得有些灰撲撲的。他莫名就有點想笑,擡手指指那個面具,道:“面具臟了,摘下來洗壹下吧。”

“不……”

老狗有些不自然的樣子,“我的臉不好看,會嚇到妳。”

他又以指腹沾了些藥膏,在綺羅生的肩頭暈開。突然,老狗的動作停頓了壹下。綺羅生感到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背脊滑動,便不耐地問:“怎麽?”

“這個……”老狗難以置信的視線緊緊釘在綺羅生的背部,無瑕的雪白肌膚上,大朵冶艷的牡丹正張揚地盛放,重瓣含露,那幾能迷魂的艷色令老狗感到顱腔內猛地抽痛起來。他捂住額頭,痛苦地低喃著,“不對……不對……九千勝的身上,妳身上,妳身上過去沒有……”

見老狗的情緒幾近失控,綺羅生忙道:“妳沒事吧——幹什麽!?”

老狗卻猛地把綺羅生拉進懷中,將臉埋在他的頸窩裏。清冽的氣息頓時侵占了綺羅生的感官,狗頭面具上的絨毛蹭在他的頸側,有些癢癢的……

老狗收攏雙臂,將他緊密地壓在懷裏,在他耳邊用溫柔到令人心悸的聲音說道:“妳喜歡這裏的溫泉嗎?”

“我……”

“在我的故鄉,有壹個叫時間天池的地方,那兒的水比這裏的溫泉更清澈更柔軟,還有極強的靈力……”老狗絮絮地說下去,“妳答應過我,九千勝,妳說要和我壹起回我的故鄉,妳說過……可是妳沒有來。我找不到妳了,我找了好久,可是哪裏都找不到妳……”

“老狗……妳清醒點。”綺羅生開始掙紮,忽然他感到有幾滴水珠落進了頸間。

那是老狗的眼淚,綺羅生知道。因為充斥在周圍的水都那麽溫暖,唯有這些水珠卻是冰冷的。他側過臉去看,果不其然,老狗自面具後露出的小半張臉龐掛著水痕。

綺羅生在心裏嘆息壹聲,放緩了聲音安慰老狗:“九千勝,我想那個人也壹定在尋找妳吧,妳和他總有壹天會再次相遇。所以,不要傷心了。”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老狗的喉間猛地爆發出壹陣喑啞的笑聲,又轉而緊緊抱住了綺羅生,好似要把他揉碎進身體裏,“九千勝不就是妳嗎?”

“不是,老狗妳——”

“九千勝……”

“不,我不是。”

懷中的人驀地冷聲道。老狗聞言茫然地放開了手。

“我不是,九千勝。”

綺羅生正盯著他,幽紫的瞳仁像壹對沒有生命的冰冷星體。

“我是綺羅生。我可以把我從童稚記事起的所有經歷毫無保留地全部講給妳聽,我可以肯定,裏面沒有任何壹段經歷同九千勝這個名字有分毫的關聯,我真的不是妳拼了命都要找的那個人!”

 

他捅出簍子了。

綺羅生知道,九千勝是老狗決不能碰觸的逆鱗。老狗追尋九千勝的影已很久,漫長的歲月與人事的折磨足以令他失去本性,只剩下無邊無際的絕望。或許綺羅生真的同九千勝很相似,因此老狗才要緊緊抓住他,也決不允許這個幻夢被人打碎——無論是誰。哪怕毀掉這個幻夢的人,正是被他認作九千勝的綺羅生。

但綺羅生已打定主意要讓老狗認清現實,所以他並未退縮。

果不其然,綺羅生話音剛落,老狗就掐住他的手臂,將他拖出水面,狠狠扔在了水邊。

他像只發了瘋的野獸,猛然撲倒在綺羅生上方,兩手如鐵箍壹般將綺羅生皓白的雙腕擰到壹起,壓制在地面上。

啊,要殺了我麽?

綺羅生平靜地想,沈靜的眼光無波無瀾。老狗的身形逆光俯在他上方,從面具後向他投來兇狠灼熱的視線,冰涼纖長的銀灰發梢掃在了他的臉側。

忽然間,有兩滴冰珠似的眼淚滾落在他的臉上。

“不要這樣……”

老狗低聲道,嘶啞的聲音裏透露出近乎祈求的成分。

“妳是九千勝,妳就是。”

綺羅生想要反駁,但他突然覺得很疲憊,仿佛有無盡的時間重擔陡然傾瀉在了他的身上,疲憊到張壹張嘴都覺得困難。又或許是因為老狗崩潰的模樣令他心疼了起來。他感覺得到,在自己的心底,有什麽東西正瘋狂地掙紮著,顫抖,流著淚,淌著血……

什麽……那究竟是什麽……

在綺羅生心神恍惚時,卻只見那個狗頭面具在眼前放大,老狗將幹澀的唇貼上了他的唇。

出於本能,綺羅生壹口就咬了下去。

老狗並未躲閃。他的唇角在流血,卻反而更為用力地親吻綺羅生。他的吻笨拙而生硬,柔滑冰冷的舌硬是挑開了綺羅生的唇齒,在他的口中橫沖直撞。血腥味在彼此的口腔裏迅速蔓延開來……

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霎時變得旖旎纏綿,綺羅生甚至聽到了自己愈發短促沈重的呼吸。

他周身壹絲不掛,老狗則衣衫不整,兩人裸露在外的肌膚貼合在壹處,親密無間地彼此磨蹭,仿佛有陣陣電流自身體貼合的部分迅速傳遞到四肢百骸。老狗親吻他的頸側,開始急切地探索他的身體。明明是無比色氣的行為,由老狗來做卻有種理所當然的清純,就像野獸在嗅聞同類……抑或獵物的氣息。綺羅生心下驟驚,喘息著奮力躲避老狗突如其來的親昵舉動。

“不,不要碰我……!”

雙手都被壓制,危急之中他給了老狗壹個頭槌。老狗的面具歪了,綺羅生擡眼,竟在面具下的陰影中看到了壹雙清澄到可怕的幽暗眼瞳。

“綺羅生。”

老狗按了按狗頭,將那雙眼重又藏入了面具下面。然後貼著他的耳骨,用氣音低柔呼喚。

綺羅生楞住了,這是老狗第壹次呼喚他的名字。即使老狗距離他那麽近,清淺的氣息就拂在耳畔,他卻只覺那聲音仿佛從天邊傳來,陌生而遙不可及。

老狗雙手捧定了他的臉,再壹次吻上了他的唇。

 

我壹定也瘋了吧……

就像老狗壹樣。

綺羅生迷迷糊糊地心想。

老狗把他壓在身下,全無章法地撫摸他。他用全部的意誌力忍耐著在喉頭滾動的奇怪聲音,漸失焦距的茫然視線落在老狗微微起伏的緊實小腹上。胸前雙心跳動得太過激烈,簡直快要在胸腔中炸裂成碎片……僅存的理智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被燒化。

我想要這個人。

他心裏的聲音對他說。

不,不行……我不能……

老狗繼續撫摸他的脊背,手指勾勒著花朵的輪廓,牡丹花艷層疊的重瓣張合著。他含住綺羅生壹側的乳首毫不憐惜地撕咬,下壹秒卻又改為以舌在粉嫩肉珠上柔柔地來回舔弄。彼此硬挺的性器無意中蹭在了壹起,老狗停頓了壹下,好似覺得方才那樣很舒服,便以性器抵著綺羅生的玉莖來回磨蹭。

令人發狂的快感如水流般裹挾全身,綺羅生將自己的唇都咬出了血痕。他寧願老狗給自己更多的痛苦折磨,也不想在對方身下感受到快樂。忽然,老狗將碩大的陽具抵在了他的臀間,試圖將它插入密閉的花徑裏。怪異的痛楚霎時從後身傳來。綺羅生的臉色驟然蒼白,就連翹起的玉莖都軟了幾分。

老狗好像有些不知所措。他停頓了壹下,然後低下頭,以微濕的唇輕觸綺羅生的玉莖。

“唔……”綺羅生忙用力捂住自己的嘴。

聽到他漏出的微弱呻吟,老狗好像來了精神,他會意地張開口,將那根形狀漂亮的玉莖含入了三分之壹,又試探地揉捏底端的囊袋。那根玉莖在他的掌中硬了起來,緋紅的小孔翕動,溢出了飽含花香的鹹澀液體。

“不,不要……”他掙紮。

老狗的口腔裏又濕又涼,那根略粗糙的滑軟舌頭在自己的性器頂部反復劃著圈。綺羅生壹面緊緊捂著自己的嘴,卻不由自己地向前挺胯。而對方沒有理會他軟綿綿的抵抗,繼續替他口交。甚至將那些溢出的液體全部用舌頭刮下,吞咽進了腹中。

然後他將雙臂環住綺羅生的腰身,讓兩人的身體沒入泉水之中。

綺羅生正卡在高潮的邊緣進退不得。他喘息著,雙手抓緊了老狗的肩,指甲都深深陷進了蜜色肌膚裏。老狗在他的臀縫間摸索,壹根手指慢慢旋轉著插了進去。

綺羅生全身抖動,但他沒有再反抗。他清晰地感到那根手指正在穴內四處按壓,像在尋找什麽——該死的,他當然知道老狗在找什麽。

“嗯……啊——!哈啊……”

“呵,果然就是在這邊。”

老狗興奮地連連親吻他的肩頸,抵在花穴盡頭的手指不住動作著。

“妳的身體沒有變。”

綺羅生不知老狗在說什麽。插在他後穴的手指由壹根增加到了兩根,將緊窄的肉壁輕輕向外撐開。小股熱水流進了穴內,撩撥著他體內的敏感,綺羅生不禁晃著腰呻吟:“不,很奇怪……嗯……”

老狗吻著他的耳尖輕笑:“很快就會變得舒服了,大人。”

插在他體內的手指攪動著。他覺得自己被那兩根手指足足折騰了整個世紀,穴內濕的壹塌糊塗,但那些又不僅僅是泉水,他的體內也正在分泌出水液。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有微涼的液體正從自己的深處不斷滲出來……

“差不多了吧……”

老狗的手指撤出了,壹個碩大且更為堅硬的物體侵入了他。綺羅生被頂得上身後仰。老狗雙手托住他的腿根,用緩慢的動作將陽具壹分分送入花穴內。

“唔……啊啊——!”

待進入壹半時,老狗突然壹下挺身送到了底。綺羅生發出短促的尖叫,壹口咬住老狗的肩,指甲深深陷進他的背脊,直至血的腥味蔓延了滿嘴。疼痛感卻好似取悅了老狗,他興奮地低吼壹聲,托著他的兩條腿狠命向前頂,每壹下都釘在最要命的位置。

劇烈的快感與痛楚反復交替,令綺羅生有種快要溺死在情欲之海裏的錯覺。

他被刺激得身子都弓了起來,下腹陣陣發緊,性器頂端流出了乳白的水珠,在暗色的水面上壹縷縷暈開……

“九千勝……”

壹股股精液澆灌花穴深處,他痙攣著,什麽都無法再想了。

 

高潮過後,綺羅生只覺得周身癱軟無力,老狗把他從水裏撈上岸,兩人親密無間地摟抱著。方才的火熱激情轉為更加纏綿的溫情。綺羅生有些尷尬,而老狗自顧自地吻上他濕漉漉的紅唇,將舌探入他的口腔內勾轉。

“嗯……”那條舌頭滑過口腔內壁,綺羅生忍不住蹙眉呻吟,像看到強光似的瞇起眼睛。高潮過壹次的身體宛如褪了層皮般敏感非常,壹點微小的刺激都讓他覺得難以承受。老狗摸到他再次硬起來的玉莖,低低笑了壹聲。

綺羅生面露窘迫之色,他也不甘示弱地去摸老狗的胯下。老狗的強勢喚起了他對奪得主導權的渴望。於是他坐到老狗身上,手撫著對方的器官送到自己的穴口出,緩慢而小心地坐了下去。

硬挺的陽物層層破開軟嫩的肉壁,逐漸沒入體內,綺羅生不禁發出低吟。他扶著老狗的肩,以自己能承受住的頻率和深度開始上下起伏,輕輕抽氣。

嗯……

真的很舒服。

剎那間,壹絲涼意自他的心底劃過。他隱約想起在某段已逝去的時間裏,他也曾手扶另壹人的雙肩上下擺動,從口中發出舒適的低吟……但那時的他並沒有壓抑聲音,甚至故意挑起眼角,去誘惑身下那青澀的少年……

壹晃神的功夫,他就被老狗從身上給掀了下去。

他們保持著身體的連接沒有分開,老狗緊緊把他按在胸前,舔著他覆了壹層水光的色澤嬌艷的乳首,馬力十足地擺動腰身侵占他的身體。綺羅生神情恍惚地撫摸老狗擱在他腰間的手指,發出甜膩膩的哼叫。他細白的兩腿纏上了老狗的腰,緊緊夾住,這是邀請的信號,是最終向對方完全敞開了身體的證明。

“唔……嗯……”過度的快感令他神誌不清。深埋體內的東西抵在他的陽心上,反復研磨頂弄,逼出綺羅生壹陣陣愈發甜膩的呻吟。

“妳真好……”

老狗興奮地嘆息著。聲音像在哭。

“大人……妳真好……”

 

他醒來了。

可是他並不想就這樣醒來,他希望繼續睡下去,不要清醒……緊接著綺羅生發覺,老狗正自他身後抱著他,緊密地摟他在懷裏。

老狗還在睡,但他緊緊抱著綺羅生,像擁抱壹件無價的珍寶,好像壹刻也舍不得放手。

綺羅生心中酸楚,他試探地輕輕推了推老狗的手臂。纏在身上的手臂松開了。綺羅生便小心地坐起來,脫離了那個令他眷戀的懷抱。

後腰有些酸痛,是毫無理智縱欲過後的鐵證。昨夜那些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自腦海中壹閃而過,綺羅生用力甩甩頭,清晨沁涼的空氣帶走了他雙頰驟然泛起的熱度。他動作輕悄地匆匆穿好衣服,在自己的袖袋裏摸到了壹個硬硬的四方形的東西。他把它拿出來看,發現是壹張漂血孤島的路觀圖,顯然是老狗在他熟睡之際放入他袖中的。

綺羅生呆呆地看著這張地圖,心中不知是甜是苦。他把它重又折起收好。

然後他拿起江山艷刀,壹步步向洞外走去。

他不敢回頭。因為他知道老狗其實已經醒了,他裝睡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綺羅生。而此時的綺羅生也不知該如何面對老狗。

因此他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待綺羅生走遠,老狗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纏結在空氣中的牡丹香正壹縷縷漸次散盡,如美夢的尾巴般消失不見。老狗徒勞地伸出手,像要挽留那些幽玄的香氣,但觸摸到的只有虛無。

他捧住劇痛不已的前額低低呻吟,如學語的孩童般,緩慢而生澀地念著那個人的名字,好似將那個名字含在舌尖,壹點點地咬碎了,再壹點點吞下去……

“九千勝……”

“……綺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