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九】岸(R18)

 

 

最光阴回到时间城的时候,城门前的云翳正缓缓地散去,于是最光阴看到,九千胜正静静站在城门旁。
九千胜不知已经在那里站了多久,长发被云海里的风吹得一丝丝散开,白皙的肌肤透出失血过多的苍白。他面无表情,往昔晶莹流转的紫眸看上去像一对空洞的琉璃珠子。直到发现最光阴,那双眼睛才透出了些温暖的生机。
层层叠叠的素白衣料裹在九千胜身上,却显得他更加形销骨立。最光阴三步两步跑上前揽住九千胜的腰,有些生气地叫道:“饮岁!”
就见蓝衣的光使冉冉自一片云朵里现出了身形:“哟哟,不让人省心的家伙回来了。”
“饮岁,九千胜到底在这里站了多久了?我不是说过,再看到他这样,就把他送回去——”
“你以为我没试过?”饮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他死活不愿意回去我又有什么办法?看这样子,他是在等你,而且打定主意要等你回来呢。”
九千胜慢慢眨动眼睛,望望最光阴,再望望饮岁,虽然他无法听见声音,但好像也看明白了面前这两人在争辩什么。他先是向饮岁柔柔地微笑了一下,又将手心合在最光阴的手腕上,安抚地拍了拍。
被顺了毛的饮岁和最光阴几乎同时闭了嘴。就在这时,天霜从九千胜身后转出来,开心地摇着尾巴走向最光阴,围在他的身边打转转。
最光阴蹲下身抚摸天霜的脑袋,从袖子里摸出狗饼干喂给它,在天霜咯吱嘎吱咬饼干的时候,最光阴又从袖子里拿出了从苦境给九千胜带回来的糕点盒,放在九千胜怀里。
饮岁负手站在一旁瞧着,咬牙道:“你哪来的钱?”
“哦,我前些日子在苦境打了个擂台……”最光阴平静地说,“挣了几百两银子。我就都顺手堆在九千胜的船上了,饮岁你哪天要是想去苦境玩,需要银子,尽管去船上拿就是。”
最光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九千胜引为自家人。饮岁闻言不禁冷哼,抱着手臂扬起头,作不屑状:“切!我才不需要你们两个的银子。”
过了几秒钟没听见最光阴作出回应,饮岁回头去瞧,却发现最光阴已经一手揽着九千胜的腰,两人一狗慢慢向城里走去。
饮岁迎着云海里呼呼刮过的冷风,无语而立。
他其实真的有点儿想问最光阴一句话:你就不能从苦境给我也带点什么回来吗……

回到了两人的住处,最光阴帮着九千胜换过衣服,喂他吃了点东西,才略略放心。
在同暴雨心奴的一战中,九千胜失去了双耳和一对心魂。现在,因为魂魄不全的缘故,再加上无法听见声音,九千胜的反应比起往昔迟缓了很多,生活上也很需要旁人照料。但最光阴为求挽救九千胜的生命,和时间树作了交易,眼下已成为掠时使者,绝大多数时间里都要在人世奔波不休,也无法时刻陪在九千胜身边。
于是,当最光阴不在时间城,天霜就自告奋勇担下了照顾九千胜的任务。饮岁嘴上抱怨着麻烦,其实也默默为九千胜做了很多暖心的小事——比如说,他见九千胜每日在时间天池内调息养魂之后,总是怀抱天霜呆坐在时间天池边,就找了一把美人靠安放在天池旁,还细心地铺上了柔软的毛皮。现在这把美人靠已经是九千胜心爱的位置了。
下次去苦境的时候,给饮岁带点东西作为礼物吧。
回忆到这里,最光阴心想。
不知道饮岁会想要什么东西呢……哎?
最光阴突然意识到,在他陷入回忆与沉思时,九千胜就始终乖乖地坐在镜台前,手握一柄镶嵌了珍珠的梳子,仰着脸一言不发地看他。
一股酸楚的怜惜之情涌上心头。最光阴抬手轻抚九千胜的面颊,低声道:“对不起。”
九千胜像只狐狸似的眯起眼睛,用面颊蹭了蹭最光阴的手心。
最光阴从九千胜手中拿走梳子,开始替他梳理头发。
柔软细密的长发,只是少了那一双从发间露出来的翡翠色异耳。好在,从九千胜头颅两侧撕裂的旧伤中,如今已经冒出了一点点与肌肤同色的尖尖的肉芽。最光阴小心地碰了碰它们。九千胜对此没什么反应,他苍白着一张脸,安静地坐在床边,表情匮乏,像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九千胜,你看这个。”
梳过了头发,最光阴放下梳子,拿出一个白绒绒的狗头给九千胜看。
九千胜不解地歪歪头,好像在说:这是什么?
于是最光阴把狗头扣在自己脸上,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我自己做的,你觉得怎么样?”
九千胜的眼睛有点发亮,他以袖掩口,甜甜一笑。
“我感觉这样蛮帅的诶,比不戴面具要帅得多。”
“……”九千胜正努力盯着最光阴的口型看,笑容突然凝固在了唇边。
最光阴在九千胜面前略带得意地转了一圈,然后摘下狗头,毫不在意整齐的头发被这个动作弄得微乱。
“在苦境的时候,好像遇到了认识我的人。”最光阴说,“被人见鬼似的一脸惊恐地瞧着,有点讨厌。还有那个暴雨……”
最光阴没有再说下去,他弯身将九千胜从椅子上抱起。
……轻了。
落在手臂间的重量比过去轻了不少,最光阴在心里叹了口气。九千胜好像看透了对方的心思,他担忧地看着那对近在咫尺的幽暗金眸,抬起双臂绕在他的颈子上,又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唇瓣作为安慰。
九千胜原本只是想给少年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但他正想将唇移开,最光阴的唇就追了上来。
最光阴含住九千胜的唇温存而坚决地吻着,又用舌尖挑开他的唇齿,向更深的地方探索。九千胜弯起了一双桃花美目,任由少年霸道地侵占自己的唇舌,在吻的间歇发出甜蜜缠绵的喘息。
我想要你。
最光阴贴着九千胜的唇,用口型告诉对方。
九千胜显然懂了,他睫毛轻颤,浅浅地扬起了嘴角。
最光阴看着眼中满溢着宠溺与欲望、胸口微微起伏的九千胜,也不再克制自己,回身把怀里的人放在了床上。
九千胜好像有些疲惫了,他慢慢向后躺倒在枕头上,双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把衣襟向两边撩开去,露出了周身白牡丹花瓣一般的皎洁肌肤。房间里光线微黯,壁炉里的火光晃晃悠悠,落在九千胜的身上,他赤裸的优美身体横陈在华贵的床褥间,竟散发着一种新生般的纯净的美丽。
最光阴一时看得有些怔住了,直到九千胜抬起双臂,主动去解他的衣服,他才反应过来,配合着九千胜脱下了自己的衣物。随后,他握住九千胜两边膝盖,打开了九千胜合拢的双腿,觉得自己好像正在拨开一朵未开放的牡丹花。
九千胜胯间的玉茎半勃,最光阴握住它的前端,用手指转着圈儿揉搓。
“呃……!”
九千胜上身向后一仰,流露出几分恍惚而隐忍的脆弱表情。最光阴将腿抵在在九千胜的两腿之间,倾身压住了他,动作缓慢地拨开了九千胜脸侧的发。
九千胜好像惊了一下,他忙把脸转向最光阴,不让他看自己的伤口。
“没事的,没事的。”
最光阴拍拍他,小声哄着,一边凑近了去瞧九千胜的右耳处。触目惊心的撕裂伤已经愈合,从留下的伤疤里露出了细小的肉芽。最光阴伸舌去舔,九千胜叫了一声,像被烫了一样缩身躲避。最光阴发现,自己手里的性器更硬了。
于是他用柔和的手法继续爱抚九千胜的玉茎,含住刚冒出一点点的耳尖轻舔,又空出一只手去捏九千胜的乳珠。
最光阴记得,在苦境时,九千胜即使在两人交合的时候也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矜持。会努力压抑声音,隐忍着欢愉的神情,直到体内的快感累积到一个临界点,足以令他彻底抛下理智,他才会发出美妙而急切的叫声……但是现在,九千胜听不见了,或许是因为对周遭的一切声音都失去概念的缘故,他在性事中不会再抑制自己的自然反应。
“啊……哈啊……呜……!”
房间里充斥着九千胜不成调子的呻吟。
最光阴察觉到,九千胜的身体好像比他原本想象中的还要敏感得多,只要被自己稍微碰一碰他就会呻吟连连。这个意外的发现令最光阴心痛又兴奋,他鼻子有些发酸,九千胜扶着他的肩膀半撑起上身,温软的舌头滑过最光阴的眼角,舔掉了少年流下的眼泪。
嘿,抱我的时候可不许哭哦。
最光阴从九千胜含笑的紫眸中读到了这样的讯息。
他合上眼睛,开始亲吻九千胜的脖子,又一点点向下吻去,舔着他突出的锁骨,吻过平坦的小腹,在蓄势待发的玉茎前停住了。九千胜的双腿向外打开,身体紧绷,兴奋地屏息等待着最光阴的下一步动作。最光阴一手攥着他的大腿内侧,稍稍用力地吸了一口性器的顶部,同时单手揉着下面的囊袋。
然后他听到一声短促尖锐的惊叫,九千胜正艰难地以右侧手臂撑起身,睁大水光粼粼的眸子看他。
九千胜脸上的神情看得最光阴下腹一热,他二话不说,先恶作剧地狠狠吸了吸口里的东西,让九千胜几乎爽到哭出来——他吐出性器,为了保证自己能看到九千胜的表情,他先用软垫细心地垫在床头,让九千胜半靠在上面,然后重新在九千胜腿间埋下头去。
“啊……”
九千胜仰起头,神色迷乱地叹息。他情动得厉害,忍不住夹紧两腿向前挺腰,有几次性器戳到最光阴的喉咙,他此时好像也顾不得了,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得到更多快感。最光阴感觉到了九千胜身体的变化,同样兴奋不已。他更加卖力地用口腔服侍着对方,打定主意要让心爱之人享受到更多的快乐。
他从床垫下摸出了一个小小的圆形玉盒子。
盒子里是混合了花露的香脂。最光阴用手指挖了一些,在九千胜臀缝间幽穴外揉按,然后把手指探了进去。他一边含着九千胜的东西,一面为他扩张。九千胜承受着前后两端的刺激,正浑浑噩噩地揪着床单痴痴地叫唤,冷不防被最光阴按到了最要命的阳心,这让他一下子就射了出来。
带着牡丹花香味的精液骤然涌入口腔,最光阴几近贪婪地咽了下去,甚至还继续吸吮着口中的东西,用舌在铃口舔来舔去,把残余的液体全部吞入腹中。九千胜像发高烧一样打着哆嗦,手指把床单攥得满是皱褶。
“哈嗯……!唔啊……”生理性的泪水沾了满脸,最光阴吐出了他软下去的性器,继续用手指干着他。九千胜胸口起伏,拼命摇着头,他快乐到极致的表情更像在忍耐痛苦。
软腻的后穴渐渐地已经可以容纳三根手指,最光阴看着那个窄小的肉穴吞吐着自己的手指,开出靡艳的花,也忍耐不住了,他把龟头抵在在穴口向里顶,灼热的柱身蹭过嫩嫩的内壁,九千胜抬起腿缠绕上他的后腰,热情地挺身配合他。待全部没入后,九千胜的目光有些涣散,在他身下上气不接下气地呻吟着。紧致炽热的肉壁紧紧吸附着他……
还不够……
怎么都要不够他。
九千胜终于没了力气,他累了,缠在最光阴腰间的腿无力地放了下来。最光阴将他的身子翻了过去,用软垫垫在他的身下,这个姿势对于接受的一方来说要省力一些,然后最光阴再次进入了他。九千胜发出颤抖的哭腔,性器蹭在床单上,精美的布料很快就沾上了淋漓的体液……
最光阴不知道他究竟要了九千胜多久,只是当他从毫无理智的征伐里回过神来时,怀里的人已经因剧烈的快感短暂地失去了知觉。他把周身软瘫的九千胜搂在怀中,一遍遍亲吻着他美丽的面孔。

最光阴和九千胜在一起待了两整天。等到最光阴需要再次动身去苦境出任务,他一走出自己的住处,就看见饮岁正抱着狗粮给已经被他们两人忽略了一段时间的天霜喂食,一面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他。
“你想说什么。”最光阴默默戴上了那个狗头,问道。
“我想说……你也稍微节制点儿吧……”饮岁脸色有点不好看,“少折腾九千胜一点不行吗,那可是个伤病号!”
最光阴按了按狗头,没吭声,从饮岁身边风一样一晃而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苦境的冬季正在逐渐过去,时间城外云海里的风也不再冰冷凛冽。这日,最光阴完成任务后回到时间城,一眼就看见九千胜正站在城门边,长发绑了个温柔的低马尾,一对新生的尖耳从两侧的发丝中露出来,身上穿着浅青色的春衫——最光阴以前只见过这人穿白色的衣服,没想到其他颜色放在九千胜身上也蛮合适的……他心想。
九千胜也看到了他,便微笑着迎上前来。令最光阴没有料到的是,九千胜突然开了口,用细弱的声音呼唤道:
“最光阴……”


Fin.